第(3/3)页 唐奇向后渐渐退去,连带着菲德、亚瑟,同样向着古堡而去。 菲德意识到,那抹牵连伤口与迷雾的血线,忽然崩裂。 这意味着迷雾陷入了迟疑, 回忆,甚至压过了对鲜血最本能的渴望。 因为这具遗骸铭记着范弗里恩的选择—— 那其实是肖恩的选择: “兄弟看出了我的落寞,主动的离开更让我为之难过。 不去辜负是我所唯一能做,却忘记一切应由少女定夺。 重重的压力让她饱受折磨,不堪重负只能轻生逃脱。 我应当察觉我们彼此隔阂,这不是她所希冀的生活。 嫣红的舞裙在我眼前坠落,醒悟无法挽回既定的结果。 我无颜面对兄弟的问责,直到匕首刺透心腔的忐忑。 我从未想过他会与我倒戈,我毕竟是他的哥哥。 喉咙满是鲜血的温热,心膛却像冰刀般冷彻。 愤恨、原谅,我该如何选择?” 血雾又一次驻足在了原地。 可这次,他依然在不知不觉中,站在了古堡的门前。 晨曦与库鲁推开古堡的大门,将堡垒中花园、长廊、红毯,那维系在轮回中的婚礼、乃至一切,敞开在血雾的面前。 唐奇知道他停驻的理由。 肖恩在等待一个答案。 愤恨、原谅…… 我的哥哥。 你到底选择了什么? “铮铮——” 钢琴的悦动从长廊沿袭而来。 应和上了鲁特琴的连绵如水的韵律,将这悠扬的乐曲在和鸣中推上高潮: “无垠的迷雾使我困顿、堕落,成了轮回的起始、执念的魂魄。 这是罪孽的囚笼,我甘愿接受惩罚的苛刻。 就算是我囚禁自由,所罪有应得。 ‘你伤害了我,但我仍然希望你能获得快乐。’ ——我在弥留中演唱宽容的赞歌。 直到真相将一切打破,歌声化作对自己的嫌恶。 你有你的苦衷,为家族尽心尽责。 自私的我,岂有谈论宽容的资格? 我愿抛下执念离去,渴求轮回的特赦。 可血缘的联系,让我怎能轻易割舍—— 我理应带你解脱,作为你的哥哥。 等待你的到来,一如当年的忐忑。 弥留、放下,你该如何选择?” 倒吊在墙头的莉莉丝,依稀记得自己曾写下的一切—— “我曾经将一切的爱忍让给了你,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将她让给我。” 范弗里恩因此得到了肖恩的让渡。 可当结局已定时,他大概也有过后悔的时刻。 后悔他用亲情逼迫着肖恩退让。 后悔自己的选择,无形中囚禁了伊丽莎白的自由。 所以他甘愿被困在婚礼的轮回中,日复一日地历经他痛失所爱的过去,当作是自己的惩罚。 如今,当意识到肖恩也迷失在悔恨之时。 他意识到这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迷雾是圈禁罪人的囚笼,但他们能够给予彼此宽赦—— 血雾像是从歌声中,明白了兄长的态度。 那抹无法面对的恐惧,似乎也在琴声中散去。 以至于弥漫的雾气,聚拢在了古堡的门前,化作一团通红的血影。 他驻足原地,忽然回头看去。 化作蝙蝠的莉莉丝,只是轻声说: “去吧。” 他们是朋友。 但朋友未必要永远陪伴一起。 血影向她、向着唐奇点头示意。 终于在犹豫中,跨过了‘家’的长廊,走向右侧的宴会厅。 “宾客……姓名……” 厅前的僵尸,发出沙哑的嗓音。 那是记录宾客的仆人。 “肖恩·夜鸦。” 宴会厅的大门在“吱呀”中,被缓缓推开。 《梦中的希露薇》,也终于抵达了尾声。 亚瑟利用灵光,为失血过多的菲德笼罩最后一层生机,将她安靠在墙壁的一侧。 向着古堡内部看去,试图倾听着故事的最后结局。 耳边却静谧地连风声都未能捕捉—— 他们或许说了很多。 又或许什么都没说。 只是当听到那宴会厅的大门,在隆隆的砰然声合闭时。 游离在古堡中的守卫、重复跌落的红裙、厅前迎宾的仆人,也都像是化作烟云般消散在了迷雾中。 莉莉丝扑扇着翅膀,飞入长廊之后的圣堂,潜入了地下的墓室。 唐奇看向古堡之外,似乎稀薄了少许的迷雾,只是重新将鲁特琴调转回背上。 “轮回结束了。” 他长舒一口气, “我们回去吧。”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