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唐奇感到耳边越发的嘈杂,不绝的钢琴声从最初的悦耳,已经化作了噪音。 因为他已经无法细数,《梦中的希露薇》究竟重复了多少次。 就像他永远也无法知晓,今日所见的一切——守卫、红裙、范弗里恩……他们的生活,在这悲哀的婚礼中重复了多少次。 像是被囚禁在了迷雾中,陷入了永无止尽的轮回。 他告别了范弗里恩,离开了积灰、腐烂的宴会厅,带着队伍走向了居中的长廊。 那里有陵墓的入口,他们刚从范弗里恩口中得知的—— “长廊的尽头是圣堂。曾经供奉着某位神明——祖父说祂的名字已经被人遗忘。当自己死后,如果土地上出现了无法挽回的危亡,虔诚地祈祷,或许能为我们换来一线的生机。 圣像之下,是家族的陵墓,埋葬了我、和我的家人们。” 长廊上铺就的红毯,两侧伫立着数十具无主的盔甲,与几只石像鬼穿插并列,其中几具还有磕碰的痕迹,盔甲的铁靴上是风干的蛛丝。 这些古堡的守卫者,似乎意识到了唐奇作为‘夜鸦后裔’的身份,只要不主动惹麻烦,跟雕塑便不存在区别。 圣堂的大门紧闭,唐奇用力一推,却像是抵在一堵厚重的石墙,丝毫没有动摇的痕迹: “难道上锁了?” 此前,唐奇对局势的判断已经深入人心,以至于亚瑟与菲德并未作出什么质疑,反而问: “钥匙能在哪里?” “……” 晨曦有心说些什么,但顾及着唐奇的颜面,便轻轻拍起他的肩膀,示意后退。 唐奇照做,晨曦左右手各按门扉的一面。 “嗡嗡——” 不知是摩擦地面,还是门扉的轴承,但随着低沉的开门声响彻长廊,唐奇迎着菲德和亚瑟越发质疑的目光,面不改色地走入烟尘中。 这群家伙,不会真的指望一个吟游诗人做这种粗活吧? 圣堂已经有许久无人光顾了。 唐奇轻咳两声,挥走了眼前的灰尘,发现墙壁的彩窗上,还能隐约透出几抹斑斓的光。 只不过在室外迷雾的遮蔽,与彩窗上沉积的浮灰共同作用下,那抹光晕映照的范围及其有限。 唐奇只好点亮戒指上的光辉,尽可能将它洒向面前偌大的圣堂。 光晕侵扰到了天花板上倒吊的蝙蝠,它们惊吓似的扑扇起翅膀,向着更阴暗的角落蛰伏。 “模样已经模糊了,看不出是哪位神明。” 亚瑟走近前去,就要向眼前的圣像致意—— 这尊石像十分的粗糙。 模样看不清,服饰看不清,徽记也看不清。 最多能瞧出是一位女性形象。 虽然并不同属一个信仰,但毕竟是在和平的土地上保佑民众,以防战争的侵略,而并非将铁蹄伸向其它的领土。 那理应是一位善神,要保证最基本的尊重才对。 等他在胸口绘画了一个无形的圣徽,念诵完“向您致敬”之后,唐奇才说: “瓦伦涅和吸血鬼也这么合得来吗?” 这话在亚瑟听来十分刺耳,与诋毁无异: “你什么意思?” “只是看你向一位吸血鬼致敬,有些好笑而已。” “吸血鬼?” “一切的谜团都源自于这座古堡,这难道还不够说明那位神秘的‘朋友’,是何身份吗? 更何况,陵墓是吸血鬼的卧室,棺材是吸血鬼的温床—— 只要抵达陵墓,我们或许就能见到那位朋友的真身了。” 【没人知道吸血鬼是如何诞生的,只知道他们栖息于白日,出没于黑夜。 日光是他们最大的弱点,以至于他们必须在这时归于墓穴,休眠其中。 他们渴求鲜血,却拥有神智,换言之,他们拥有交流的可能。 但你最好不要幻想能与他们成为朋友—— 强大的力量会鼓动他们的贪欲,黑暗的野心取代了他们的观念,这让他们的思想、行为都将悖于寻常人的共识。 对于那些渴求爱情的吸血鬼,会将目光投射在年轻貌美的姑娘上,从占有中获得满足。 如果他恰好是个矮人,大概率不会寻找一个能让自己长高的方法,而会想着怎么把全世界的高个子小腿砍断。】 亚瑟反应过来: “他们祖先的‘朋友’并不是死去了,而是一直在墓穴中长眠?” “我猜是这样的。等找到他,我们就能得知一切的真相。”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说?” “提醒了你,还怎么嘲笑你?” “……” 唐奇根据此前范弗里恩的提示,掀开自连廊开始,一路铺就到圣像身后的红毯—— 有一扇正方形的活版门,占据一个平方左右,上面的铁索已经在阴湿的古堡、与岁月的侵蚀下锈迹斑斑,只需要晨曦用剑柄磕碰,便轻松将大门敞开。 向下的环形通道映入眼帘,阶梯崭新锃亮,不再有灰尘飞扬。 “像是被特意打扫过,就在最近。” 还是由晨曦打头阵,最先迈下台阶。 “等等。” 唐奇将她拉了回来,看向众人, “先休息,把消耗的法术位恢复一下。” 圣堂还算静谧,将大门紧闭后,宴厅的琴声也因阻隔而变得轻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