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那是历史逐渐被遗忘的第五百年。 一切都无法被记载,只能通过口口相传的谣言,窥见过往辉煌的时代。 在那个时代,任何人都有杜撰的权力,只要你拥有狮子一样无畏的胆量,随时都能对外宣称自己的正统。 王室如此、贵族如此、平民更如此—— 莫瑟一世,一个奴隶的孩子,被填充进了王国的战争之中。 他不甘心一生都被倾轧在统治者的脚下,巧舌如簧,向同袍谎称着自己作为王室私生子的身份,在悄无声息中培养了属于自己的势力,煽动起反抗的星火。 他是第一例,却不是唯一一例。 当世人意识到历史与传承断绝之时,伦理、法度也因混乱而陷入虚无。 出人头地的机会宛如秋季的麦田,是扑洒在大地上的遍野黄金。 王权的神圣性得以逝去,每个人都试图将黄金收割进自己的领地。每一个城市,就是一个国家。 我们的祖父是一个真正的贵族,他善待平民、取缔农奴,对领土的控制权无可动摇,在割据与混乱的大陆中宣称独立。 每当有战争侵扰我们的土地,他便会穿戴盔甲、举起长剑,亲自向侵略者送去惩罚。 【夜鸦】得以在和平中存续下去。” 唐奇静静聆听着范弗里恩的叙述,想起了那副油画上,位于居中位置的老人。 也算是对数百年前的历史,拥有了一定了解—— 想要知道历史的真相,只能去问亲历历史的死人。 眼前的范弗里恩,就是最好的询问对象: “领土建立在森林与迷雾里?” 范弗里恩摇了摇头: “那时,夜鸦的领地是一片无垠的旷野。祖父将这座城堡修建在了崖巅,只需坐在那张宝座上,便足以看清领土上的一切。” 所以五百年前,还不存在【晨暮森林】的说法。 唐奇又问: “在这个过程中,祖父尝过败绩吗?” “从未。在我幼年时期,便听闻祖父骁勇善战,视黑夜于无物,惯用夜行作战、出其不意。当他一次次大败敌军,给予侵略者无尽的痛击,便不会再有人企图染指这片土地。” 看来威慑一直持续到了迷雾出现之后。 “这份和平一直持续到了您死之后?” “作为家族的后人,你应当比我更了解这些。” “事实上,距离您说的时代,都已经过去了五百年。” 唐奇也不怕胡诌,装出一副惋惜的模样,继续试探, “家族已经支离破碎。据我的父亲所说,一切的起因都源自于许多年前曾爆发的一场恩怨……当然,具体发生什么,也已经无法查证了。” “不必隐瞒。我看得出来,你是来向我寻求答案的。” 范弗里恩直视着唐奇的眼眸,眉宇之间一如既往的平静, “遗憾的是,我也无法解答你的所有疑问—— 有关这片森林、迷雾,乃至分裂的起因,都是在我死后发生的过去。” “那您是否愿意解答有关生前的疑问?” “可以,但我需要你来帮我做一件事。” “您说。” “当你找到一切的答案后,我希望你能将肖恩的结局告诉我。” “我还以为您杀了他。” 这是《迷雾之家》的桥段。 “是他杀了我。” 范弗里恩轻声叹息道, “在我看来,我的父亲并不合格。 祖父的强势,塑造了他的软弱,让他成为了政治联姻的牺牲品,迎娶了我的母亲,一个他根本不爱的姑娘。 长久的压抑,也迫使他放弃了自己,纵情声色,仿佛这么做就是在违抗祖父的命令,以至于没有人对他抱有期望—— ‘你唯一的价值,就是为家族诞下了合格的继承人’,祖父总是这么对他说。 这或许激怒了他,也迁怒了我。以至于在我出生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 母亲是个贵族小姐,她无法接受父亲沉迷在声色之中,却对自己满身怨气,不久后便因病逝世。是瓦蕾莎——古堡中的女仆长,肖恩的母亲将我抚育成人。 对我而言,她是一个外人,甚至是迫使我母亲病逝的导火索。 但在我看来,作为一个平民,她似乎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是个善良的人,我从没有愤恨过她。 甚至将肖恩,她的孩子,视作亲密无间的亲兄弟。像瓦蕾莎对待我一样,将关爱与陪伴给予给我的兄弟——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