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法庭交锋-《雷霆扫黑:光云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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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维钧走到证据展示台前,调出相关企业的注册资料和纳税记录:“审判长,大家可以看到,这些企业都是经过工商部门合法注册的,经营范围符合法律规定,并且多年来一直依法纳税,为地方经济发展也做出了一定的贡献。起诉书将企业的正常经营行为与个别员工的个人违法行为混为一谈,将企业的管理架构等同于黑社会性质组织的层级控制,这显然是有失偏颇的,存在客观归罪之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关于起诉书指控的‘暴力垄断’,辩护人认为证据不足。所谓的受害人证言,大多存在矛盾之处,部分证人与被告人之间存在长期的经济纠纷,其证言的客观性、可信度存疑。而所谓的‘暴力行为’,大多是个别员工的个人行为,并非被告人赵天霸的授意或组织行为,也不能代表企业的整体经营模式。至于经济特征,企业经营获利是正常的市场行为,不能因为企业规模大、利润高,就推定其获利为非法所得。辩护人认为,现有证据不足以证明该组织具备黑社会性质组织所要求的四个法定特征,因此,被告人赵天霸的行为不构成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

    张维钧的辩护逻辑清晰,论据充分,加上他沉稳的语气和儒雅的气质,确实具有很强的说服力。旁听席上,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开始小声议论,连部分****和政协委员也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公诉人席上,一位年轻的女检察官立刻站起身。她叫李娜,今年三十岁,是省检察院专门抽调来办理本案的骨干力量,法学功底扎实,办案经验丰富。她穿着一身检察制服,眼神锐利,气势十足:“审判长、审判员、人民陪审员,辩护人刚才的辩护意见完全是在刻意混淆概念,歪曲事实!”

    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首先,被告人赵天霸所谓的‘公司化管理’,实质是以商养黑、以黑护商的犯罪集团运作模式。该组织自1998年成立以来,就以赵天霸为绝对核心,赵天虎、王海龙等人为骨干成员,形成了‘老板—骨干—马仔’的三级层级结构,有明确的分工和严格的纪律,要求成员‘绝对服从’‘为组织卖命’,这完全符合黑社会性质组织的组织特征!”

    李娜调出该组织的层级结构图和部分成员的供述:“大家可以看到,证据卷第三册第451页至480页,多名被告人的供述都明确证实了该组织的层级结构和纪律要求。被告人赵天霸作为组织者、领导者,负责决策和指挥整个组织的犯罪活动;赵天虎、王海龙等骨干成员负责具体实施暴力犯罪、垄断市场等活动;其他马仔则负责执行具体指令,实施殴打、恐吓等行为。这种结构稳定、层级分明的组织模式,绝非正常的公司管理体系所能解释。”

    “其次,关于经济特征。该组织通过暴力、威胁手段垄断砂石、运输、娱乐等多个行业,获取巨额非法经济利益,累计超过二十亿元。这些非法所得,一部分用于组织成员的工资、奖金、福利,另一部分用于购买枪支弹药、支付‘保护伞’行贿费用、赔偿暴力犯罪的损失等,完全是为了支持该组织的存续和发展,这与正常企业的经营获利有着本质区别!”

    李娜的目光转向张维钧,语气更加坚定:“至于辩护人提到的‘证据不足’,更是无稽之谈!公诉人提交的三百余件证据,包括书证、物证、证人证言、被害人陈述、被告人供述、鉴定意见、视听资料等,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条,足以证明该组织的暴力垄断行为。多名被害人的证言相互印证,多名被告人也已经认罪认罚,供述了该组织的犯罪事实。辩护人无权仅凭主观臆断就否定证据的真实性和关联性!”

    “最后,关于危害性特征。该组织在凌源市及周边地区称霸一方,为非作恶,欺压、残害群众,造成十六人死亡、三十七人重伤的严重后果,严重破坏了当地的经济秩序和社会生活秩序,引起了极大的民愤,完全符合黑社会性质组织的危害性特征!”

    李娜的反驳条理清晰,论据充分,每一句话都直指张维钧辩护意见的要害。法庭内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人们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控辩双方的交锋上。

    张维钧不慌不忙地再次起身:“审判长,辩护人认为,公诉人混淆了‘企业管理’与‘黑社会控制’的界限。所谓的‘层级结构’,任何一家正规公司都存在,不能因为有层级就认定为黑社会性质组织。而所谓的‘非法所得’,公诉人并没有提供充分的证据证明每一笔收入都是通过暴力手段获取的,大部分还是企业的正常经营所得。至于被害人证言,确实存在矛盾之处,比如关于某起暴力事件的发生时间、参与人数,不同证人的陈述并不一致,这足以说明证言的可信度存疑。”

    “反对!”李娜立刻反驳,“证人证言之间的细微差异是正常的,因为每个人的记忆、观察角度不同,但核心事实是一致的。而被告人的供述、书证、物证等证据已经与证人证言形成了相互印证,足以证明案件事实。辩护人故意放大证言中的细微差异,无视证据链条的完整性,其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听,为被告人开脱罪责!”

    “审判长,辩护人请求传唤证人出庭,以证明本案事实。”高栋梁站起身,沉声道。

    周正平审判长敲响法槌:“准许。传第一组证人出庭。”

    法警打开法庭侧门,带进来三名证人。为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坐着轮椅,由法警推着走进法庭。老人正是当年被赵天霸打断腿、妻子遭凌辱后自杀的老砖厂主郑国栋。他今年已经六十九岁,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悲痛。由于当年的重伤,他的双腿无法站立,只能依靠轮椅行动。

    当郑国栋看到被告席上的赵天霸时,浑身开始剧烈颤抖,双手死死抓着轮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嘴唇也在不停哆嗦。二十多年的仇恨和痛苦,在这一刻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证人郑国栋,请你向法庭陈述1999年4月,你的砖厂被强行低价收购的经过。”高栋梁的语气和颜悦色,尽量安抚着老人的情绪。

    郑国栋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泪水从眼角不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轮椅的扶手上。他努力了三次,深吸了一口气,才嘶哑着嗓子,艰难地开口:“那是……那是1999年4月18号,我记得清清楚楚……”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浓重的鼻音,将二十多年前的那场噩梦缓缓诉说:“那天早上,天刚亮,赵天霸就带着十几个人,开着推土机、装载机,把我的砖厂团团围住……他们手里都拿着砍刀、铁棍,凶神恶煞的……赵天霸说,我的砖厂挡了他的路,让我立刻签字,把砖厂以五十万的价格卖给他们……我当时的砖厂价值三百多万,我怎么可能同意……”

    郑国栋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早晨:“他们见我不签字,就开始打我……用铁棍打我的腿,用砍刀背砸我的后背……我被打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他们还把我十二岁的儿子拎起来,扔进砖窑口旁边,威胁我说,如果不签字,就把我儿子活活烧死……”

    “我看着儿子在砖窑口哭着喊爸爸,我心疼啊……我没有办法,我只能签字……”老人突然崩溃,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嘶哑而绝望,“我签了字,他们就把我扔在厂里,扬长而去……我的腿断了,花了几十万都没治好,从此再也站不起来……我妻子看到我变成这样,儿子也受了惊吓,又气又急,又觉得屈辱,半个月后,就上吊自杀了……”

    老人的哭声在法庭内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绝望。旁听席上的受害者家属们再也忍不住,纷纷抽泣起来,有的甚至失声痛哭。记者们快速地记录着,有的记者也红了眼眶,偷偷擦拭着泪水。

    张维钧立刻起身,对着审判长说道:“审判长,证人情绪失控,其证言的真实性、客观性已经受到严重影响。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二十余年,人的记忆难免会出现偏差,甚至会受到主观情绪的影响,做出不符合事实的陈述。因此,辩护人认为,该证人的证言不能作为定案的依据。”

    “反对!”李娜厉声道,“审判长,证人的情绪反应恰恰证明了当年所受创伤之深!二十多年来,这场噩梦一直困扰着他,他的悲痛和愤怒都是真实的!辩护人无权以时间久远、情绪激动为由否定暴力事实的存在!而且,证人的陈述与其他证据相互印证,足以证明案件事实!”

    周正平审判长沉默了片刻,看着仍在痛哭的郑国栋,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他敲响法槌:“反对有效。证人的情绪可以理解,其证言的真实性需要结合其他证据综合判断。请控辩双方注意询问方式,避免刺激证人。”

    随后,另外两名证人也先后作证,他们分别是当年被赵天霸团伙暴力垄断运输市场的货车司机和被强迫交易的商户。他们的证言与郑国栋的陈述相互印证,详细描述了赵天霸团伙使用暴力、威胁手段垄断市场、欺压群众的犯罪事实。

    张维钧和其他辩护律师对每一位证人都进行了反复询问,试图找出证言中的漏洞和矛盾,但证人的陈述都非常稳定,核心事实一致,没有出现重大矛盾。

    质证环节变成了一场激烈的拉锯战。每一份证据、每一个证人、每一个细节,都遭到了辩护律师团的反复质疑和挑战。专业的法律术语在法庭内交织,严谨的法律条文被双方反复引用,法庭变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控辩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十一点四十分,周正平审判长看了一眼手表,敲响法槌:“鉴于时间关系,现在宣布休庭,下午两点继续开庭。休庭期间,被告人由法警押回看守所看管,控辩双方可以继续准备辩论意见。”

    暗流涌动

    休庭后,赵天霸和其他被告人被法警押解着离开法庭,前往法院内的临时羁押室等候下午的庭审。雷杰在指挥监控室内,死死盯着屏幕上赵天霸被押解离开的画面。

    就在赵天霸经过旁听席时,他忽然停下脚步,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那里坐着几个面无表情、穿着普通但气质精悍的中年男人。他们看起来像是普通的旁听人员,但眼神锐利,坐姿挺拔,与其他旁听人员的紧张或悲痛形成了鲜明对比。

    雷杰的直觉告诉他,这几个人不简单。他立刻对着耳麦下令:“立刻放大旁听席左侧第三排靠窗位置的画面,截取那三个穿深色衣服中年男人的面部特征,马上发送到公安数据库进行比对,查明他们的真实身份!”

    “明白!正在截取画面,进行身份比对!”技术人员立刻操作起来,屏幕上的画面快速放大,清晰地显示出那三个男人的面部特征。

    指挥室的门被突然推开,刑侦支队长李伟快步走进来,他穿着便衣,神色凝重,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压低声音对雷杰说:“雷局,刚接到边防支队的紧急通报,有重要情况向你汇报!”

    雷杰转过身,目光落在李伟手中的平板电脑上:“什么情况?是不是赵天虎有消息了?”

    “二十分钟前,边防支队的巡逻队在野人岭东南方向三十七号界碑附近,发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李伟打开平板电脑,调出一组照片,“你看,这是现场拍摄的脚印和遗留物照片。脚印很新鲜,应该是昨晚或今晨留下的,从脚印的大小和深度分析,至少有三个人,都是成年男性,身材高大,体重偏重,而且装备专业,行动迅速,不像是护林员或边民。”

    他滑动屏幕,调出另一张照片:“更可疑的是,巡逻队还在现场发现了一套被遗弃的便携式卫星通讯设备。这套设备的型号很新,是境外某军工企业生产的,具备加密和跳频功能,我们之前截获的那通神秘通话,很可能就是通过这套设备发出的。设备已经被遗弃,电池已经耗尽,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雷杰的心脏猛地一紧,眉头皱得更紧了:“赵天虎?这会不会是赵天虎和他的同伙留下的?他们是不是已经潜入境内了?”

    “不确定,但时间点太巧了。”李伟的语气带着一丝担忧,“那片区域地形复杂,沟壑纵横,树林茂密,非常适合隐蔽。边防巡逻队已经扩大了搜索范围,动用了无人机和警犬,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可疑人员的踪迹。”

    雷杰抬头看了一眼监控室墙上的时钟:十一点五十五分。距离截获情报中提到的“十二点”还有五分钟。他的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赵天虎的潜逃、野人岭的可疑痕迹、境外的神秘通讯设备、法庭内的可疑人员,还有那通提到“法庭”“十二点”“礼物”的神秘通话,这些碎片正在快速拼凑成一幅危险的图景。

    “‘礼物’……他们到底想送什么‘礼物’?”雷杰在心中默念,眼神变得愈发锐利,“是想在法庭上制造混乱,还是想劫持被告人,或者是有其他更可怕的图谋?”

    他抓起桌上的加密电话,直接拨打给在省军区看守所负责保护关键证人的特警队长赵刚:“赵刚,我是雷杰。立刻提高警戒级别到红色!加强对所有关键证人的保护,没有我的直接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触证人,包括换防的人员!所有进入证人羁押区域的人,都必须经过三重身份核实和安检,确保万无一失!”

    “明白!雷局!我们已经按照预案加强了警戒,现在立刻提升到红色级别,保证证人绝对安全!”赵刚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挂断电话,雷杰又立刻联系了林雪:“林书记,情况紧急。我们截获了境外的神秘通话,提到了今天的法庭和十二点的‘礼物’,边防支队在野人岭发现了可疑痕迹和境外卫星通讯设备,法庭内也发现了身份不明的可疑人员,种种迹象表明,可能有人想在今天的庭审期间制造重大事件。我建议,下午的庭审是否考虑疏散部分旁听人员,尤其是受害者家属,确保他们的安全?”

    电话那头的林雪沉默了片刻,语气坚定地说:“雷杰,不能自乱阵脚。这场审判不仅是对赵天霸团伙的审判,更是对我们扫黑除恶工作的检验,是向全社会彰显正义的重要时刻。如果因为一点威胁就退缩,就疏散群众,不仅会让犯罪分子的阴谋得逞,还会动摇人民群众对法律和正义的信任。”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安保工作你尽管放手去做,我已经协调了武警支队和周边派出所,全力配合你的工作。审判必须公开、正常进行,这是对受害者的交代,也是对全市人民的交代。我们不能让正义因为威胁而打折!”

    “我明白了,林书记。”雷杰挂断电话,心中的责任感更加沉重。他知道,林雪说得对,这场审判承载着太多人的期望,绝不能因为威胁而退缩。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确保庭审的顺利进行和所有人的安全。

    十二点整。

    法庭大楼内外一切如常。旁听人员陆续前往法院食堂就餐,法警们依旧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监控屏幕上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情况。雷杰盯着屏幕,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一样,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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