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定国公府,白幡如雪。 那口厚重的黑檀棺木静静停在灵堂中央,棺盖未合,露出高阳平静苍白的脸。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深蓝常服,双手交叠在胸前,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暗褐色的血痕。 灵堂外,秋风萧瑟。 崔星河站在棺前,已经一动不动站了半个时辰。 他穿着一身素色便服,未戴官帽,一头飘逸的长发在风中微微飘动。 他没说话,眼睛却红了。 闫征站在他身侧,佝偻着背,双手拢在袖中,目光死死盯着棺中之人。 “崔大人看了这么久,可看出什么来了?” 崔星河没有转头,只是望着棺材内的高阳轻轻说:“看出来了……他是真的死了。” 脑海中。 昔日的一切都在翻滚。 长安保卫战,河西大捷,降粮价,蜂窝煤,以及解忧阁里,那个总是带着三分讥笑、七分慵懒的声音:“崔大人,这策,值八千两。” 崔星河在踏入定国公府之前,内心还在疯狂的告诉自己。 高阳,天下第一老银币,七国之内谁闻他名而不闻风丧胆,这样一个运筹帷幄的毒士,怎么可能会死? 但直至站在这里,看着躺在棺材里那具冰冷、苍白、毫无生气的身体—— 一切都破碎了。 他死了。 死的透透的了! “崔大人。” 闫征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你我都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崔星河睁开眼。 闫征盯着他,一字一句:“他不是病死的,不是意外死的,是陛下赐毒酒死的,为什么?因为匈奴屡犯边关,因为王忠接连败北,陛下请他出山,他三次拒绝——陛下失了耐心,也失了颜面。” “所以他就该死吗?” 崔星河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像山。 闫征也沉默了。 良久,他缓缓摇头:“不该。无论他做过什么,无论他有多可恨,都不该这样死。”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好一个帝王心术,好一个兔死狗烹!” 崔星河念出这句话时,竟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苍凉, “崔大人!” 闫征厉声喝止,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但崔星河已经不在乎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棺中那张平静的脸,转身,大步走出灵堂。 秋风扑面,吹得他衣袂翻飞。 崔府。 崔健正在崔星河的房间里练字,一笔一划,写得极其认真。 当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的道。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