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林阳被几个长辈硬按在了那把吱嘎作响的木椅子上。 “阳子!你给叔句痛快话!那租金,咱到底该要多少?摸着良心又不能让八爷觉得咱敲竹杠?” 一队的老队长是个急性子,第一个按捺不住开了腔。 他粗糙得像老树皮的大手重重拍在坑洼的桌面上,震得那煤油灯火苗又是一阵乱跳。 那手指关节全是常年握锄磨出来的,发亮的厚茧。 林阳苦笑一下,朝满屋子热切又带着点茫然焦虑的乡亲们摊了摊手,那神色真诚得甚至有些无奈: “老叔,各位婶子大娘们!这话我在刚下窑厂土坡子的时候就跟张村长撂清楚了,这事儿,我不能参与!必须得避嫌啊!”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又往上虚指了指房梁,像是在暗示这窑厂的分量和八爷这位金主。 “我跟八爷合作,这窑厂有我一份子,我咋张嘴?” “我说五千一万?那八爷家的钱是大风吹来的沙土?堆那儿等我数?” “我说三百五百?那不是寒碜咱们村这地么?” “里外不是人,搁在火上烤的活计,你们这不是成心让我跳夹板河么?” 老村长嘴里叼着那根早就熄灭,只剩烟灰的旱烟锅,眯缝着老眼,喉咙里先是一阵呼噜呼噜的痰音。 他慢悠悠地开了腔,那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我说啥来着?早提醒过你们了吧?” 他那双浑浊却像能穿透人心的老眼缓缓扫过黑压压的众人。 “租金这事,阳子他必须得避嫌!你们这是干啥?把他顶在前头架火上烤啊?让他咋说?” “说少了,对不起祖宗传下的地。说多了,像故意坑合伙人的钱。两头堵,上下两难!” “再说了——” 老村长的话顿了顿,那浑浊的目光带着洞穿世事的精光,沉甸甸地落在每个人头上: “没有阳子搭的这座金桥,你们谁?嗯?你们哪个认识人家八爷是哪座庙里供着的真神?” “人家能一开场就许给咱们壮劳力一个月整四十块现钱?!” 老村长用烟锅轻轻敲了敲桌沿,梆梆两下,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人们心上。 “一家出一个壮劳力,那就是四十块稳稳当当进口袋!” 第(1/3)页